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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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誰？！誰要見她？”
白文譽一臉錯愕, 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說的是——平遠侯府，少將軍？小裴將軍嗎？”
丫鬟恭恭敬敬道：“是。”
“你確定是侯府的少將軍？你問清楚了？！”
白文譽臉色變了又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葉知微也有些意外, 她以為裴煜說過幾日再來看她真的是要過一段時間, 沒想到這才第二天他便登門了。
“表哥不必驚訝, ”少女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 仿佛散在風中，隨風吹拂到每個人的耳邊，“我與小裴將軍自幼相識, 昨日在金陵城中遇見, 他知道我來此投親, 還特意備了車馬送我。”
白文譽：“……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她靦腆道：“原以為也不是什麽大事的。”她還疑惑白臨海怎麽不說呢, 八成是時間倉促還沒來得及囑咐吧。
白文譽忙說：“父親如今不在府中, 表妹先到前廳等候吧，我去接少將軍進府。”
說著他對沈硯川拱了拱手，陪笑道：“勞煩沈兄與我同去了。”
沈硯川眸色深沈, 若有若無往葉知微身上瞥了一眼。
裴家……又是裴家。
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無妨, 你既要離開, 我也不便留在此地。”
於是兩人先行一步從亭中離開，葉知微抿了抿唇，對亭中兩姐妹欠了欠身, 轉身去前廳了。
白可瀅看著沈硯川離去的背影，未免有些失落, 煩躁地托腮嘆氣。正惆悵間, 她眸光一轉，對上了白可沁幽深的眼眸, 渾身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咬著唇，聲音輕輕地顫著：“四姐姐……”
“瀅兒，你怎麽跑來了呢？”白可沁語氣溫柔，眼裏卻並無半點笑意，“我不是說過，你若想見懷墨哥哥，等到了合適的場合我自會帶你去見的。”
白可瀅的身體都顫抖起來，她在白府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這位四姐，明明溫聲細語地說話，她還是會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我、我想著帶表姐在院子裏逛、逛一逛，不是……”她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白可沁忽然嘆了口氣，“瀅兒，葉表妹才來了一日，你就同她如此親密嗎？你今日也看到了，懷墨哥哥第一次見她，就和她說了好些話。”
“那、那也沒什麽呀……懷墨哥哥不是說了，他想知道那位老先生如今怎樣了嗎？”
白可沁別過臉，冷冷一笑。她這個庶妹瞧著耀武揚威的，實際最沒心眼，活該被當成刀子使。
但她沒想到葉知微居然還會和平遠侯府那位少將軍扯上關系。平遠侯兩個兒子皆是英偉剛勇的才俊，比起沈硯川……
她將那副展開的畫卷合上，自嘲般地笑了笑。
……有什麽好比的，沈硯川是芝蘭玉樹的世家公子，裴家兒郎雖也出身顯赫，但到底是沙場武夫，怎能比得上他清雅如玉。
葉知微和誰認識都無所謂，但最好不要跟沈硯川有什麽交際。一點都不要有。
……
白文譽和沈硯川先去了迎客廳，那平遠侯府的少年將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白文譽此前並未與裴煜有過接觸，只知道他名聲極盛，如今見到他才知那些讚譽並非虛言。
少年一身紫色常服，黑色護腕束袖，雲紋革帶別在腰間，上綴螭紋玉佩，一股逼人的英氣撲面而來。他正倚在廊柱之下，雙手環胸，姿態隨意又不羈，腰背卻挺直，衣袍交錯露出漆黑長靴，遙遙看去便是桀驁瀟灑的少年意氣，蕭蕭朗朗，令人眼前一亮。
白文譽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這位可是平遠侯府的小裴將軍？貴客登門，真是有失遠迎……”
“白公子不用多禮。”裴煜直起身回禮，那動作爽利幹練，舉手投足盡是行伍人的銳意，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來看微……咳，葉姑娘，她應當同白公子說過吧？”
白文譽連連點頭:“我也是剛聽她說的，還真是巧，少將軍快請。”
裴煜微微頷首，擡腳正要走，忽然看到了他身邊的白衣公子。
“這位是？”
沈硯川一揖:“在下沈硯川，見過少將軍。”
裴煜了然:“原來是擷英巷沈家的六公子，失禮了。”他認得沈拓，自然也聽說過沈硯川的名字，都是名門子弟，自然要把禮數做全。
白文譽引著他剛踏入前廳，就聽到一聲雀躍的女聲:“裴哥哥！”
尚未見到人，只聽那聲音裴煜便勾起唇角，他看著那道綠影從廳內快步向自己走來，在自己面前站定，巧笑倩兮，似桃花嫣然，看她笑容明朗，想來也沒受什麽委屈，他便放心下來。
裴煜笑著問：“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其實也不過一夜，哪能感覺出什麽習慣不習慣的。葉知微道：“舅舅家的人都對我很好，剛才六表妹還帶我逛園子呢。”
白文譽忙應承道：“是是是，知微表妹遠道而來，我們當然會好好照顧，不會怠慢的。”
一旁的沈硯川默默看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裴煜點了點頭，對白文譽笑笑：“白公子，我母親聽說知微來了金陵，很想見一見她，若今日沒事，我就帶她去侯府看看，傍晚自會將人送回來。”
白文譽略一思索，想也並無太大不妥，既然是自小相識，那麽去拜訪長輩也是情理之中，他慚愧道：“有勞侯夫人掛念，這樣吧，我讓人去備車馬，屆時將表妹接回來，少將軍就不必再費心送一趟了。”
這個提議很體貼，也很合理，但裴煜莫名有些抵觸，他略一沈吟，又覺得自己太積極或許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同意:“這樣也好。”
白文譽應下，忙差人去套車，又讓他稍等片刻，自己招呼下人去多備一些禮，說是給侯夫人的。
他們在一旁寒暄拉扯，倒是把沈硯川冷落在外，他負手而立，眼神幽邃，似乎正在想著什麽，正沈思時，忽然聽有人喚他：“沈公子。”
他回過神，循聲看去，正與少女的目光對上。
沈硯川目光微凝，道：“葉姑娘。”
她唇邊的笑意淡了些，像是刻意收斂，語氣亦不像和裴煜說話時那樣隨性：“公子適才問我白鹿洞的宋老先生，我也只是聽過宋老先生的名號，並未親眼見過他，恐怕不能為公子解惑了。”
沈硯川淡淡地“嗯”了一聲：“在下也只是隨意一問，姑娘不必介懷。”
她輕翹著唇角，別過臉去，陽光落下，濃密纖長的睫毛似畫扇，在眼下暈出陰影。從這個角度看，她眉眼溫柔，蒙了水霧一般，清水出芙蓉的純美，那一瞬間又與那人截然不同。
沈硯川眼神微動。
裴煜在旁邊聽了，問:“什麽宋老先生？”
“沈公子向我打聽一位在白鹿洞講學的先生，”她直言道，側過臉對沈硯川笑了一下，“沈公子尊師重道，多年不忘師恩，若是老先生知道，定然也深受感動。”
那笑容雖然拘謹而疏離，但又似東風拂過春水，泛起層層漣漪。沈硯川輕抿嘴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望向廳前盆栽的花。
【愛意值+1】
依舊是零星的數值，葉知微分不出這點好感是來自於她本身抑或是這張與他白月光相似的臉。
她垂下眼眸，總覺得這個男主的心思有些難以捉摸。
另一邊白文譽已經讓下人將禮備好裝到了馬車上，裴煜謝過，轉向葉知微，眼神明亮似星，笑道：“走，帶你去侯府轉轉。”
她略欠了欠身，把那些疑慮暫時放到一邊，隨著裴煜出了門。
上了馬車忽然有小廝遞給她一個錦布包裹，葉知微茫然地接過。
放下簾子，馬車向前行進，她才打開包裹，錦布掀開，只見裏面放著兩個盒子，她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盒內是兩個小巧的藥瓶。
她拿起一個藥瓶，放在手心看了看，一時沒搞懂裴煜是何意，於是掀起簾子，滿臉疑惑地看向騎著駿馬隨車而行的裴煜。
“裴哥哥，這是什麽？”
裴煜轉過臉來，看到那藥瓶時耳朵微微發紅，卻還是坦然道:“我怕昨日推你那一下會留下淤青，這是活血化瘀的藥油，若有淤青用幾次便會好了。”
她楞了楞。
裴煜莫名耳熱，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他別開眼道:“本來母親讓我過幾天來的，但我想著你剛到白府，或許不願麻煩別人，如果真的因為我受了傷，又不好向他們開口，那還不如我自己送些藥來。”
葉知微忍不住笑，她眼珠一轉，故意揶揄道:“是有一點點淤青，裴哥哥手勁好大，一看便不懂得憐香惜玉。”
裴煜:“……咳咳咳！”
他的耳朵更紅，伸手一把將簾子扯下，將她的臉擋在簾後。
她又不甘心地將簾子掀起，歪著頭瞪他，“你幹嘛？還不讓我說話了？”
他嘆氣:“沒有，但你別說這種話。”
“我開玩笑的，”葉知微笑嘻嘻地說，“小裴哥哥最是憐香惜玉，多謝哥哥。”
說完，她自己把簾子放下了。
裴煜怔了一瞬，耳朵的熱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蔓延至側臉，他咬了咬牙，想說“這種話”指的不是他是否憐香惜玉，而是……他也說不清是什麽，總覺得葉知微那句話說得暧昧不清，極容易被人想歪。
什麽淤青，什麽手勁大……
他立時剎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她一個心思單純的少女，想到什麽說什麽而已，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呸！
他能有什麽心——他是腦子被踢了吧，自己視葉知微為妹妹，怎麽能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就亂想至此，否則憑什麽以兄妹相稱？
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唾棄自己，心裏連呸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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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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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恭恭敬敬道：“是。”
“你確定是侯府的少將軍？你問清楚了？！”
白文譽臉色變了又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葉知微也有些意外, 她以為裴煜說過幾日再來看她真的是要過一段時間, 沒想到這才第二天他便登門了。
“表哥不必驚訝, ”少女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 仿佛散在風中，隨風吹拂到每個人的耳邊，“我與小裴將軍自幼相識, 昨日在金陵城中遇見, 他知道我來此投親, 還特意備了車馬送我。”
白文譽：“……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她靦腆道：“原以為也不是什麽大事的。”她還疑惑白臨海怎麽不說呢, 八成是時間倉促還沒來得及囑咐吧。
白文譽忙說：“父親如今不在府中, 表妹先到前廳等候吧，我去接少將軍進府。”
說著他對沈硯川拱了拱手，陪笑道：“勞煩沈兄與我同去了。”
沈硯川眸色深沈, 若有若無往葉知微身上瞥了一眼。
裴家……又是裴家。
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無妨, 你既要離開, 我也不便留在此地。”
於是兩人先行一步從亭中離開，葉知微抿了抿唇，對亭中兩姐妹欠了欠身, 轉身去前廳了。
白可瀅看著沈硯川離去的背影，未免有些失落, 煩躁地托腮嘆氣。正惆悵間, 她眸光一轉，對上了白可沁幽深的眼眸, 渾身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咬著唇，聲音輕輕地顫著：“四姐姐……”
“瀅兒，你怎麽跑來了呢？”白可沁語氣溫柔，眼裏卻並無半點笑意，“我不是說過，你若想見懷墨哥哥，等到了合適的場合我自會帶你去見的。”
白可瀅的身體都顫抖起來，她在白府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這位四姐，明明溫聲細語地說話，她還是會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我、我想著帶表姐在院子裏逛、逛一逛，不是……”她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白可沁忽然嘆了口氣，“瀅兒，葉表妹才來了一日，你就同她如此親密嗎？你今日也看到了，懷墨哥哥第一次見她，就和她說了好些話。”
“那、那也沒什麽呀……懷墨哥哥不是說了，他想知道那位老先生如今怎樣了嗎？”
白可沁別過臉，冷冷一笑。她這個庶妹瞧著耀武揚威的，實際最沒心眼，活該被當成刀子使。
但她沒想到葉知微居然還會和平遠侯府那位少將軍扯上關系。平遠侯兩個兒子皆是英偉剛勇的才俊，比起沈硯川……
她將那副展開的畫卷合上，自嘲般地笑了笑。
……有什麽好比的，沈硯川是芝蘭玉樹的世家公子，裴家兒郎雖也出身顯赫，但到底是沙場武夫，怎能比得上他清雅如玉。
葉知微和誰認識都無所謂，但最好不要跟沈硯川有什麽交際。一點都不要有。
……
白文譽和沈硯川先去了迎客廳，那平遠侯府的少年將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白文譽此前並未與裴煜有過接觸，只知道他名聲極盛，如今見到他才知那些讚譽並非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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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譽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這位可是平遠侯府的小裴將軍？貴客登門，真是有失遠迎……”
“白公子不用多禮。”裴煜直起身回禮，那動作爽利幹練，舉手投足盡是行伍人的銳意，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來看微……咳，葉姑娘，她應當同白公子說過吧？”
白文譽連連點頭:“我也是剛聽她說的，還真是巧，少將軍快請。”
裴煜微微頷首，擡腳正要走，忽然看到了他身邊的白衣公子。
“這位是？”
沈硯川一揖:“在下沈硯川，見過少將軍。”
裴煜了然:“原來是擷英巷沈家的六公子，失禮了。”他認得沈拓，自然也聽說過沈硯川的名字，都是名門子弟，自然要把禮數做全。
白文譽引著他剛踏入前廳，就聽到一聲雀躍的女聲:“裴哥哥！”
尚未見到人，只聽那聲音裴煜便勾起唇角，他看著那道綠影從廳內快步向自己走來，在自己面前站定，巧笑倩兮，似桃花嫣然，看她笑容明朗，想來也沒受什麽委屈，他便放心下來。
裴煜笑著問：“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其實也不過一夜，哪能感覺出什麽習慣不習慣的。葉知微道：“舅舅家的人都對我很好，剛才六表妹還帶我逛園子呢。”
白文譽忙應承道：“是是是，知微表妹遠道而來，我們當然會好好照顧，不會怠慢的。”
一旁的沈硯川默默看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裴煜點了點頭，對白文譽笑笑：“白公子，我母親聽說知微來了金陵，很想見一見她，若今日沒事，我就帶她去侯府看看，傍晚自會將人送回來。”
白文譽略一思索，想也並無太大不妥，既然是自小相識，那麽去拜訪長輩也是情理之中，他慚愧道：“有勞侯夫人掛念，這樣吧，我讓人去備車馬，屆時將表妹接回來，少將軍就不必再費心送一趟了。”
這個提議很體貼，也很合理，但裴煜莫名有些抵觸，他略一沈吟，又覺得自己太積極或許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好同意:“這樣也好。”
白文譽應下，忙差人去套車，又讓他稍等片刻，自己招呼下人去多備一些禮，說是給侯夫人的。
他們在一旁寒暄拉扯，倒是把沈硯川冷落在外，他負手而立，眼神幽邃，似乎正在想著什麽，正沈思時，忽然聽有人喚他：“沈公子。”
他回過神，循聲看去，正與少女的目光對上。
沈硯川目光微凝，道：“葉姑娘。”
她唇邊的笑意淡了些，像是刻意收斂，語氣亦不像和裴煜說話時那樣隨性：“公子適才問我白鹿洞的宋老先生，我也只是聽過宋老先生的名號，並未親眼見過他，恐怕不能為公子解惑了。”
沈硯川淡淡地“嗯”了一聲：“在下也只是隨意一問，姑娘不必介懷。”
她輕翹著唇角，別過臉去，陽光落下，濃密纖長的睫毛似畫扇，在眼下暈出陰影。從這個角度看，她眉眼溫柔，蒙了水霧一般，清水出芙蓉的純美，那一瞬間又與那人截然不同。
沈硯川眼神微動。
裴煜在旁邊聽了，問:“什麽宋老先生？”
“沈公子向我打聽一位在白鹿洞講學的先生，”她直言道，側過臉對沈硯川笑了一下，“沈公子尊師重道，多年不忘師恩，若是老先生知道，定然也深受感動。”
那笑容雖然拘謹而疏離，但又似東風拂過春水，泛起層層漣漪。沈硯川輕抿嘴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望向廳前盆栽的花。
【愛意值+1】
依舊是零星的數值，葉知微分不出這點好感是來自於她本身抑或是這張與他白月光相似的臉。
她垂下眼眸，總覺得這個男主的心思有些難以捉摸。
另一邊白文譽已經讓下人將禮備好裝到了馬車上，裴煜謝過，轉向葉知微，眼神明亮似星，笑道：“走，帶你去侯府轉轉。”
她略欠了欠身，把那些疑慮暫時放到一邊，隨著裴煜出了門。
上了馬車忽然有小廝遞給她一個錦布包裹，葉知微茫然地接過。
放下簾子，馬車向前行進，她才打開包裹，錦布掀開，只見裏面放著兩個盒子，她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盒內是兩個小巧的藥瓶。
她拿起一個藥瓶，放在手心看了看，一時沒搞懂裴煜是何意，於是掀起簾子，滿臉疑惑地看向騎著駿馬隨車而行的裴煜。
“裴哥哥，這是什麽？”
裴煜轉過臉來，看到那藥瓶時耳朵微微發紅，卻還是坦然道:“我怕昨日推你那一下會留下淤青，這是活血化瘀的藥油，若有淤青用幾次便會好了。”
她楞了楞。
裴煜莫名耳熱，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他別開眼道:“本來母親讓我過幾天來的，但我想著你剛到白府，或許不願麻煩別人，如果真的因為我受了傷，又不好向他們開口，那還不如我自己送些藥來。”
葉知微忍不住笑，她眼珠一轉，故意揶揄道:“是有一點點淤青，裴哥哥手勁好大，一看便不懂得憐香惜玉。”
裴煜:“……咳咳咳！”
他的耳朵更紅，伸手一把將簾子扯下，將她的臉擋在簾後。
她又不甘心地將簾子掀起，歪著頭瞪他，“你幹嘛？還不讓我說話了？”
他嘆氣:“沒有，但你別說這種話。”
“我開玩笑的，”葉知微笑嘻嘻地說，“小裴哥哥最是憐香惜玉，多謝哥哥。”
說完，她自己把簾子放下了。
裴煜怔了一瞬，耳朵的熱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蔓延至側臉，他咬了咬牙，想說“這種話”指的不是他是否憐香惜玉，而是……他也說不清是什麽，總覺得葉知微那句話說得暧昧不清，極容易被人想歪。
什麽淤青，什麽手勁大……
他立時剎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她一個心思單純的少女，想到什麽說什麽而已，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呸！
他能有什麽心——他是腦子被踢了吧，自己視葉知微為妹妹，怎麽能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就亂想至此，否則憑什麽以兄妹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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